脱下袜子拿在手上,手上就有个袜子,“袜子”这个东西存在,对这个存在的认识是分层的。
在名上,人把穿脚上起防磨保暖作用的这个东西叫袜子。在实上,它是由纺织面料制成单向开口的套筒。
冬天骑摩托冷,脱了袜子套手上,那么它起着手套的作用,东西本身没有变,变的是应用。
把袜子彻底地拆开来,会得到一堆丝线,是纺织行为和织出的形状使丝线最终成为套筒状,再与“人把它套在脚上”这个行为相结合,才使袜子的名实落合,成为袜子。
丝线、纺织、定形、穿戴,是袜子的因和缘,因缘相合有了袜子,其存在的物理性为色,因缘中有任何一项缺失,这存在就会崩溃,比如没有纺织,丝线一堆不能当袜穿,没有人穿,它就是一堆布口袋。
铁棍子放大客车上破窗就叫逃生工具,到捅主任那给于老爷子治病就是医疗器械,被称为袜子的布口袋也是一样的,之所以叫它袜子,是人在内心里生出了一份虚妄分别,名上是虚妄分别的,在实上也一样。
何以故?丝线和铁层层分剥下去,它们也是因缘合和后,结合受想行识的一种呈现,那么物质现象和就物质现象而起的精神现象都是缘合,凡缘合者均非自有,因自有必然根本独立,根本独立是不现实的。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就是告诉人们这世上没有根本独立。万事万物,必是阴阳合三元齐备,有或无,真和假,这是二元,实则有就是无,真也是假,空即是色,揪着空不撒手,落入顽空,抓着色不放,便成执著,为说无方立一有,为辨假才树一真,有无真假空色,皆同出而异名。
既然同出,那有无真假空色就不重要了,人的问题是总要占住一角然后死死把住,并将把住的东西看得重要无比,甚至不惜为此攻击别人,这就是在相对的世界里把自己绝对化,钻了死牛角尖。
修行人老说你得自己做门轴,要环中,让你心转物别为物所转,那说转物不是说盯着袜子想它变手套它就在物理上成手套了,是事物朝你来的时候压不着你挂不住你,至于来的那是真实还是虚妄无所谓,看主播唱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你心里一痒痒打了二十万,那份美虚妄到家了,挂住你没有?说没挂你钱哪儿去了?你把它看得再虚妄,你不打钱,你忍那一下是在乎不,被转了没有,心动没动?说人生虚妄不真,你学前两天那姑娘也拿锤子砸金店去,你试试监狱那窝头板凳冰凉梆硬能否不在乎?佛讲出他悟到的世间真相,不是让人看清这些后灰了心去过那未亡而待死的日子,他是让你山上蹦去河里洗去敞开活去,别畏生别惧死,别让这世界把你的心给困住喽,不是说我学个三角形面积是底乘高除二就整天念叨这个连日子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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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一切唯心造”,所有的佛菩萨和他们的神通、加持、涅槃等东西,都是佛弟子靠着臆想(唯心造)出来的吗?
生与造皆非凭空自产,譬如铅笔,是木材配以炭芯压制而成,譬如小猫出生,是公猫母猫提前怀胎配种。
科幻小说描摹之物古今未有,是作者结合现存事物与其当下无法解决之需求构想而成,其本妄想空花虚幻不实,倘遇科技进步,终究作成,便是缘熟。
徒有机器,不与木铅、电力、人工操控,铅笔无从造就。铅笔为实物,妄念为虚物,虚可生实,实可造虚,虚实之间自有因缘连接,一缘不备,万法不得。
以音声色相见如来是人行邪道,利许超常亦如是,欲令入佛智先以利勾牵是权变,世言因材施教,也总要先拉到教室再说。
曰讲法四十九年一法未说,向来何曾有法,法既无法,更有何说,说亦无说,哪个是佛。
家中来客,端个果盘待客,我本是我,客本是客,褪主去客,无非二人,盘终是盘,果仍是果,哪里造的果盘,哪里生的待客?居内者遇外来,入受相合,分别心起,乃生主客,主客既生,刷盘献果,款待成行,心生种种法生,根子原来是这。
此心亦复有哉?
说大根子,当能刨断、当能把握。
寻根不见,觅心了不可得。
一切唯心造者,人间待客之法也,此心无觅,无盘无果,无主无客,何来待客?
所说如来者即非如来,虽言主客者实无主客,籍此言,遮么入去,拈指莲成,惺惺相惜,无中窥有,感而遂和,古今神会,水乳互入,摄护乃立,并作梵行,是知加持无非入受,神通亦是普通,妄心退息何来造就,寂灭现前哪有生作,俱是杯中蛇影,缘尘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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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德不德,是以有德怎么解释?
这和佛门的三轮体空意思差不多。
三轮体空人家怎么说的,布施的时候,有一个能施的,有一个所施的,还有个施物,这是三轮,施前施中施后,都要把它空掉。
什么意思,好比我是耶稣,我手里拿个饼,道边有个倒卧乞儿,饿得前腔贴后腔,我把这饼给他,他吃了,我走了,在此过程中,能施的,是我,所施的是他,施物是饼。他吃了,饱不饥了,他感激我不?可能会感激,但我不受这感激,因我、他、饼三者本是假合而成,又正好时空地点各种因素赶在一起凑成个事件,这是一场缘灰聚首,风一吹灰散了,就过去了。
如果我搁这受他的拜,我怀里揣一百张饼净意四处找人去施舍,就是下德,把这事当个好事去做了。我做事,是有为,但实现的是我个人的目的——做件好事,为自己,或为人民,为私为公不管为谁吧,总之是带着某种心去做的,有心就有倾向,难说公允。
上德三轮体空,在这位置上佛光普照,有多大光照多大亮,赶上哪算哪,把事办了,但不是为达到某种美誉或道德、政治目的办的。下德是执有不空:哎呀咱们可得把这事办好,那样政绩就有了,老百姓也过好了,我也青天大老爷民之父母了……
“要把这事办好”就是不失德,“办好我圣人了”就是有以为,就是想法弄面烙一百张饼,挨个找饿膈发去,发完等着吃饱的人们像范伟似地:谢谢啊。这种人就是语大功立大名礼君臣正上下为治而已的朝廷之士,庄子讲话,刻意了。刻意者失之恬淡,杂念亏心,便离天德,天德为上,离失者自然为下。
大河拦路,和尚带小徒弟过河,有个妇女过不去,和尚背过去了,又走出去二里地徒弟忍不住问说师父你怎么能碰女人呢?和尚说你还琢磨她呢?我早把她放下了,你揣怀里捏咕这一路累不累呀——和尚怎么样?三轮体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小徒弟怎么样?下德不失德,把德抓得死死的。越是无德之人,越能拿德行来绑架人,让你这个那个,你拉货司机,他指你鼻子骂:人小姑娘搬家你怎么不帮着抬东西呢?你学医他踹门来:好大夫都讲医德你怎么不义诊呢?你混黑社会,他一巴掌扇过来:你怎么不戴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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