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充满禅意,耐人寻味的诗词?
侬家活计岂能明。万顷波心月影清。倾绿酒,糁藜羹。保任衣中一物灵。
这是渔父词,渔父词里当然写渔父,但作者眼中渔父的活计不是打鱼,而是保任自己的灵性……
在诗词的角度,你得承认它的高明——因这能拉起对日常生活的反思,让我们去追想一种活动是如何由行为变成作业、如何由平常无奇变得枯燥且难以忍受。
庄子用一篇寓言为打鱼人托起千古美名,大众也籍此将看天吃饭的劳作在心中美化成休闲养生的运动,不管是远离迫害还是逃避家庭,反正把鱼竿一支,心弦就连入了先天大水,在那片宇宙洪荒里,鱼上钩是天地父母的恩赐,不上钩也假模假式地离经叛道、跟老婆反清复了个明。
如果我们世俗地想:打鱼就是打鱼,劳作就是劳作,你这么写是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没问题。仿佛卖炭翁也跟着扁了扁嘴:对啊,都是劳动人民,怎么待遇差距就这么大呢……
但若入了境以此为真,那么“我在给别人打工”就变回了“我只是在搬砖/卖货/看守大门”,当动作被剥离了冠意、行为撤销了引申,我们就会发现——原来我只是在行为动作中面对自己,而悲愤和抱怨都是建立在想象之上的自我刑求。
换言之,只要我是在“保任衣中一物灵”,那么任何动作都不过是保任的外壳,上班也就不再是为了挣钱而必须去忍受的事情,甚至挨骂挨打,也不过是为保任提了点难度,换了副场景。
本来无一物、是相非相,都是人在给自己加戏,这是相对禅意的部分。而这首词的耐人寻味在于,其作者是杀害岳飞的凶手赵构。
以岳帅死亡为时间节点,如果词成于前,这样的人让他拍板杀人,不该下得去手。若词成于后,杀了人心里没纠葛,还能这样云淡风轻,太可怕了。
舟行水上,朕要的是临江对月、安稳安心。水可载舟,也只能载舟,你们要完成的只是托举,而船的方向永远是由人来决定。挥兵北伐只会让这世界波涛汹涌,小舟摇摆不定,朕又如何能安心糁“藜羹”呢?
黎庶为食、水非人,臣子也不过是些靠近船帮的水草罢了,杀却几个,干嘛心疼?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哈!今夜波光万顷,月影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