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之变是什么?大鱼变大鸟。庄周梦蝶是什么?是人变蝴蝶。鱼和鸟有分别,人和蝴蝶也有分别,这些分别是知觉主体建立的,言周与蝶必有分即分在此。
主体出梦不丧我,则持偶待,周与蝶分矣。入梦则丧我,丧我即丧偶,失其对待,则周与蝶为一。
具体点说,无分别是入梦忘我,忘我则不能自觉。有分别是建立在出梦后的俄然觉上,知觉此我,有此则生彼,对待一起分别就来,梦境现实庄周与蝶刹那分开,故“有分”时,即常俗之人,俗人观察到的世界就是物化的世界。
物化的世界,就是咬死了葡萄是葡萄、苹果是苹果的世界。真人不这么看事物,真人是休乎天均、和之天倪,齐万物道通为一的。道通为一,则小草和梁柱是一回事,丑女无盐和西施一回事,酸枣香蕉葡萄梨都一回事,盖因以道眼观世,事物都是吹万不同贯气得生,适其孔德,咸其自取——就好比你折个纸灯笼——扑——吹口气,它膨胀出来就是个纸灯笼,不可能是鹤。
灯笼的形状不是这口气给的,是灯笼本来就这形状,叠法预先决定了撑起后的形态。纸多大限制了相应的立体空间有多大,空间多大就装多少,多了你的形态崩溃,少了你撑不起来,是你自身决定了你最后的样子,所以叫自取。
但你孔德大就多取、小就少取,总归你的成立是份充灌,如果铝杯和玻璃瓶装的都是可乐,那又何必以形状强调分别呢?分别只不过是知觉者的多事而已。
对万物来说,道是造物主,对于纸灯笼来说,你就是造物主,你的吹是造化,灯笼成立后被知觉主体分辨冠名是物化,同样的,人分辨自己是人身或蝴蝶这是物化,而人和蝴蝶的存在本身是造化。
真人至人是得道者,他们是站在道的高度看事物,庄子说他们入水不浸入火不焚就是指喻其无分别心,在水为水在火为火,合道就道通为一,为一则不二,那么遇火为火,火怎么烧他?烧到他就有二,有对待了就物化了,就分了。
因分而物化,所以物化是必有分的,合一时我就是物,好比水藏在水中,哪来的分呢。
这段是为好记忆理解所留的、总结性的小故事,因中间的立论较为细腻繁琐,但读者只要记住这场梦,记起物怎么化的就能想起物是怎么齐的。
这段可写可不写,写出来是庄子的周到。别人写书都喜欢以艰深作壁垒把自个码上坛,而庄子更像是个哄小孩的,他连比划带示范讲半天怎么编草鞋,看有孩子糊涂了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我这还有简化版,你砍木板钻个眼儿,用绳穿进去拴脚上一样穿,也叫鞋,记不住那个你来这个(*^_^*)。神
——刘备(。ŏ_ŏ):这不耽误工夫吗,你早说我早砍木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