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曾看见两种人,一种看到霪雨霏霏连月不开则生去国怀乡之意,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一种看到春和景明,波澜不惊则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这两种人都是被环境影响了心态,而他提出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则是一种中、一种定,一根不被动摇的主心骨。在世俗的角度,心与物的关系等同于境遇与心态。
佛学中的转物,身处不同层次的人有不同理解,理解出的答案是与其所处的境界相配套的。在 舍利弗 眼中,见这世界有丘陵、有坑坎、荆棘、沙砾、土石诸山,秽恶充满。而在佛看来,你这好比是眼睛瞎,看不到天上有太阳,这个世界实际上是菩萨心净则佛土净的。
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个位置,我们还可以说佛的话跟范仲淹处于同一层次,但接下来变化在哪儿呢?
佛以足点地,即时,三千大千世界若干百千珍宝严饰,譬如宝庄严佛无量功德宝庄严土,一切大众叹未曾有,而皆自见坐宝莲华——这是什么感觉?这就像你到博物馆,讲解员拿个激光笔往空中一指:看,这是恐龙!然后恐龙就都跑出来了,在你身边儿跑的尘土飞扬,而且不是全息影像,是真实存在,更奇特的是,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就骑在恐龙背上。
原来我们一直都坐宝莲华、骑在恐龙背上,而我们自己不知道?
然后讲解员就告诉你:没错儿!
他把激光笔一摁,光没了,我们屁股底下的恐龙也都消失了,然后他跟你说,你日常之所以看不到恐龙,是因为你的心中有高下分别,没有以佛的智慧观察。
换句话说,我们跟盲人有什么区别?盲人看不见太阳,而我们能看见,而当我们能以佛的智慧去观察的时候,我们能看到现在看不到的东西,盲人是现实世界中的盲人,而我们是修行世界中的盲人——我们是残疾的,佛要是正常人的话,我们充其量是色盲。
把心能转物理解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因为在那个层次你就只能理解到这里,就像我们想象出来的外星人也和我们一样,有眼睛,有嘴巴,有鼻子,就像我们想象出来的上帝神仙也都是跟人类的形象差不多,而实际上我们无法用经验的东西去体会和描述超验,这也正是佛总是强调有些事情不可思议的原因,因为我们没去过沈阳,而他是从沈阳坐地铁回来的,他能用北京故宫给你描述沈阳的故宫,可你要连北京都没去过,跟你说啥也没有用。
所以你非要问心能转物到底是咋回事儿,要么你就去接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要么就去接受自己屁股底下有恐龙。祈祷老板加薪总不如绑架他老婆来的实在,但当你把自己变成技术大拿,老板说加班,你说我是你爸爸,说不定哪天他就真的跑来管你叫爹了。屁股底下到底是恐龙还是莲花不重要,谁开工资谁领钱,谁管谁叫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活的牛起来,别叫环境、理论、内外在一切的一切给你框住,你得去搞一根激光笔,做你自己世界的讲解员。
作者:hasm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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